苗火 Nicholas

孟爹

2016-7-21 萧 写生活

    教师节那天准备发短信给孟爹的，突然想起他不知道打字就没发了，打电话吧，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于是二者都作罢了。虽说罢了，却也时时想起他老人家来。想起在长桥的那一年里，那个十一二点来关风扇的老人，想起那每个夏日里来为我们点蚊香的老人，想起很多他的有趣的事——其实不是“有趣”，但用个其它词又觉得肉麻。湖南这地方，放眼望去，山山水水似连非连的，却正是这些东西阻隔着我们千百里的思绪。但无论天地万物如何阻隔，有些东西永远也无法隔断。
    小学不懂事，凡事都不大记得了；初中就很是相互珍惜，却如今各奔东西数载，不大能常念着；高中是个错误的地方，我不喜欢我们的高中。唯有那长桥，却乎时时浮现起来。这十多年来，不能忘的事太多了，因而值得时时想起的事就不足为奇。但那长桥,却有它的独特地位于我心中。仿佛只有长桥才没有时间的阻隔,快乐还会仍然回荡起来。人与人还会时不时地来一两句笑话——尽管有时有点神经质,但还是习以为常。
    不知不觉来株洲近一年半了，这里的路特别窄，不知是不是为汽车修筑的。到了市区，又总不喜欢，一则太闹，二来油味儿太浓，到不如校园的轻松。在校园里呆着，日子长了，突然想起下雨的事来。这里好长时间没见过雨点了，不知外面那些农民大哥们怎么过日子。星星也并不如家乡的亮，月亮也少见到。
    由于是技校，长桥并不大，也就三五座小房子，并且平房居多，另附一个小小的停车场，场子上树着篮球架，也算我们的小操场了。我们的寝室正对着操场，无聊就站窗前盯球赛了。那个时候我已不打篮球，足球也限制着自己——不记得为了何事，下定决心不碰那两个球的。不过看起来也顶有趣的，还有她们那几个女生也居然喜欢打篮球，真是有些新鲜——跟高中的情景全然不一样。
    我自己呢，改为了打羽毛球。那东西不费力，也不占地方，看书看累了就要跟那几个人来几轮。打得忘了吃饭的时候孟爹来叫我们。于是不知谁说了句：“人是铁饭是钢，吃饭去吧！”就都散了。斯时却早已满头大汗。乒乓球也是我喜欢的，但后来那个唯一的台子被我们寝室那位大哥坐没了。据说一千多，就这样没了，可惜了啊。还有跳绳等等。好多都是我喜欢的……
    那时在长桥，虽也是日日念着家，但却经常能回去，但却也不怎么回去。坐在自己的课桌上，练反手字。我的字写得太丑了，但有人要来跟我拼反手字那我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呵呵！另一件有趣的事是看前面那两个人吵架。DD本来就特搞，再加上R伢子更有意思了。那时候跟DD有点像油盐坛子啊，有一次换坐位了，孟爹居然把我们分得老远。后来她去跟孟爹说，无济于事。我又去了。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孟爹也为我们的关系担忧啊。孟爹不愧是孟爹，这都发现了，不过他虽然对班上的情侣关系较为了解，但这回确弄了个错。后来跟人说起也大为可笑。
    长桥一年，虽吃尽了苦头，但好生充实，好生快乐。那似乎注定是人生中最沉重的一年。在那个岁月的我，只想那艰苦的岁月尽快结束，在那以后的我却又时时想念起那一段经历。虽是想念，但若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却绝对不要。唉——做人真矛盾。这是因为，过去了的就过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更何况有时我根本就无法断定那是好是坏呢。
    魂奚归来。今天雨始终是下不来了，今天我的的确确是在大学的校园里了。过去为了这个不称心的专业还没什么激情，还梦想着有一天能转转专业。后来，似乎对人生又渐渐有了一些看法。觉得一个人不在于他从事什么专业，没有哪个专业会跟我的梦想对口的。觉得一个人无论他干什么，喜欢什么，最后总要思考一个人生的问题，想清人的意义后就无所谓生存与否了。这些日子好多人要转专业，也不知道他们结果如何。不过估计那也只是钱与权的问题罢了。学则学矣，还转什么转啊？既然步入这里，那就爱上这里；既然早就注定，那就全心投入。就像一片林森里的各种生物，有的在天上飞，有的在叶子上睡，有的长在地面上，有的在水里游……各得其所，这就是他们的生态位。我也是决定坚守自己的生态位，不再动摇了。
    不知道孟爹还有没有在那里，听说长桥不久就要拆了，心里好凉。以后再过去的时候也就看不到了，那里的建筑，那里的一草一木，那里的人……全部事物都会成为记忆，也就是所谓的永恒。其实天下没什么是永恒的，除非是记忆里的事。

    ——在心里面的事，不说出来，干嘛还要猜测呢？没有行动的思想只是空想，于人于己都是没有影响的，为什么还会在意呢？没有目的的梦想只是个梦，何解还要惧怕呢？

                    ——2008-10-21 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