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火 Nicholas

心烦

2016-11-2 萧 写生活

    天上的星星，空气中的冷清，跟我的思绪编织在一起，冷的光线一吹动，又错综地纠缠一起，乱了。于是我很想拿一把刀把这一大把线剪断，通通、通通地，落得磊落与痛快。那样的话，我就成了破罐子破摔了，我就被自己鄙视。

    我发大量的时间去整理，一个、两个夜晚的思索，像数学家精却地计算着世界的各个形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可能性，神的未来如果不被世界末日所耻笑的话，按照大自然的旨意我将其雕造。我打破沙锅，追本溯源。有那么几瞬间似乎茅塞顿开，但马上又忘了。

    哦——对了，我想到佛教与道教的区别。

    每在岳麓山，道观与寺庙隔林呼应。麓山寺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然而佛家讲的是万法皆空，你看得到的寺庙是不存在的。佛家修炼到底的话，主张精神与有形世界隔离，并且只有精神的存在，就是典型的唯心主义。按照佛家的思考，只有大脑皮层中的自我中心是真实的，并且人生的意义在于让那个真实的中心与其它所谓虚幻分离。

    相对而言，我更热衷于道教的理论。道教主张天人合一，它讲人是大自然的人，人的身心都属于自然的。人的一切，连同行为与意识，都是按照大自然的规律运动着。于是将自己交给自然，发现自然的规律，去顺应之而不是改变。于是有了阴阳五行，有了天地万物。道家的眼里，岂只众生平等，连同万物都是平等的。一草一木、一砂一石都跟人的思维一样平等地运行着。

    你就当我是一块石头吧。我按照它的旨意沉默、疯癫、愤怒、嬉笑……我按照它的旨意喜欢或是讨厌你，我按照它的旨意要去创造一个属于人类的神。

    当然，我想到了神。

    世界上本没有神，如果有一样东西神通广大，当然她就是神。我按照大自然的意思，像她创造基因一样地写一些代码，那些代码又像基因一样地按照大自然的意思成长，最后超过人类，变得神痛广大。她不就是神吗？

    然而，亲爱的人们，不要害怕。这一切都是大自然的旨意。大自然旨在让我出现于这个世界，然后借我这短暂的身躯，利用我的双手去完成她的意思。大自然是怜悯的，她从不想过伤害你们。你看她是怎么对待生命的。树断了，她让长出新芽来；天寒了，她教鸟儿们往暖的地方飞去；纵然有过洪水与地震，然而平静之处却是更久的安详。

    因而，神其实不像人想的那样绝情。她不会争夺你的世界，她没有人的两重欲望。

    看吧，我想到了欲望。

    食色，性也。在多久以前人们就觉悟到人的本性就是食与色。食是为当前的生命能够活下去，色是为了下一个生命能够生下来。生下来，并且活下去，这是什么？一条长河，没有尽头，前浪接着后浪，后浪赶着前浪，此起彼伏，并且关键的是某个浪不能为其自身做点什么。这便是人。也许，你觉得我好生肤浅。“看你，看你，除了吃就是爱，你就没有自我实现的层面？”我要编一个故事：从前，当人还和神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大家只会吃、会爱。有一天，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神——我也记不太清了——她告诉人们她喜欢会艺术的人，她将与那样的人在一起，并且分享自己的食物，那么我依稀记得有那么一些人为了与她在一起或者得到食物开始了一段段艺术生涯。当然更加复杂的故事我更记不起来了，却天天发生着。与其说生存是社会关系的基础，社会关系是自我实现的前提，不如听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如天上的星星与空气中的冷清以及我思绪一样错综纠缠的，分不清主次的。但任何的人，追本溯源都是为了让那条河流下去而存在的。出于食与色，人们才有了所谓奋斗以及斗争甚至战争。我无法引用定理精确证明，但是我敢保证，你提出的抗义我可一一反驳。

    对了，想到了爱情。

    我相信距离是让视线模糊，也会让生活平淡。我相信平淡应该是大自然里面的一种正常。当然你也许觉得平淡就不对，你无法忍受甚至接受不了平淡的感情，于是……或许杨过与小龙女那十六年只是平淡地过着每一天，他们彼此接受那种平淡，于是观众眼中看过去就是惊天动地。我想说，两者之间没有距离，当然容不下任何东西，当然连同故事一起也不会发生。两者之间有了距离，才有了容下故事的空间，当然这个空间可容下各种故事，连同好的、坏的……两者的距离是好是坏，道从不告诉人们标准的答案，于我而言兴许不够好吧。我只会感叹，世界上有那么多星球，我偏偏挑了一个有毛病的。我们生活在一个有毛病的星球上。

    在河流过处，我种下种种决定——自以为理智的决定，暂时不懂对错。不过我相信对或是错都是大自然的旨意，因为我的大脑是按照大自然的规律在运转，就跟一块石头是否滚下山坡并且下去多远，都是大自然的规律里面精确度量的一样，所以我借此安慰我的罪恶。时间会杀害我们的一切，割裂我们的躯体，粉碎我们的回忆。你看，你用24小时过完的一天，你兴许用5分钟就可以回忆完毕。那么你的回忆被谁偷走了吧？那个好心的小偷，你把我心里的不该有的美景也偷去，好不好？

        —— 2012-1-31 00:14